【双北】有始
背景及所提事件为现实向,具体情感和内容全为胡编乱造,勿上升。
正文是原设结尾,彩蛋是最后没下狠心,补充的真正结尾。
避雷:纯现实向,撒老师已婚,比起爱情更像是知己之爱的描写。自认为是没有任何出轨的因素在。如果真有不适,那是蠢作者三观不正,与撒何二位老师均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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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回想过去近五十年,他和何炅的故事就像是一本有始无终的书。
1.
1997年秋。
在知晓了撒贝宁做主持人的愿望后,导师帮他拿到了一个参观的机会。
“行,行,正好小撒周六有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孩子挺闹腾,想法可多,你可得看紧点。好,我交代他了。多谢了老同学。”
导师挂了电话,看着一旁拼命保持严肃淡定,眼角却眯出灿烂鱼尾纹的撒贝宁,恍惚看见了他身后有条大尾巴在上下疯狂晃动。
“你可听见了,央视里藏龙卧虎的,你这张扬的个性给我收着点,别让我这老同学难办。”
“行咧老师,保证不给您丢人。”
撒贝宁特意提早了十分钟到,没想到对方已经在那候着他。见到他年轻,也丝毫没有怠慢之感,颇为客气地握了握手,打了声招呼。
“撒同学是吧,跟我进去吧。”
他嗯了声,伸手将衬衫的袖口解开,将袖子挽到臂弯处。秋天就是这样,清晨已经带着丝丝凉意,太阳一出来,又洒满了热气,叫人额头上生出点薄汗。
撒贝宁闹归闹,那也要分场合。他看着走廊的工作人员手上扛着价值不菲的录像仪器,或是某个节目要用到的道具,行色匆匆,只得小心地避开这些忙碌者,这才顺利地进入一个个演播厅参观。
演播厅大多庄严,镜头灯光对准一身西装的主持人,而后者站得笔挺,或是带有浅层笑意,或是面上肃穆,播报着今日新闻或朗诵一段古诗词。撒贝宁心生向往,却莫名地有一丝怯意,这情绪交杂着令他有些低落,越走越深,直到前方一抹亮色吸引住他的目光。
那是个与众不同的演播厅,五颜六色的气球,卡通造型的人物,还有硕大的艺术字——这是少儿演播厅。里面灯还亮着,门已经开了,乌泱泱涌出一大批工作人员。
撒贝宁走近了看,在姹紫嫣红的舞台上看到一个人摘下头套。他看起来仿佛比自己还年轻些,短发黏在了额头上,秀气的脸庞上布满汗珠。
他来不及擦汗,一边向台下鞠躬,口中大声喊着“各位辛苦啦!”,声音软糯———确实很适合少儿节目。
还挺想跟他聊两句。撒贝宁这么想着,直到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小心挡到拿设备的人,”带他的人无恶意地提醒了一句,他只好带着一丝遗憾转头走向更深处,听到后面依稀有人喊了声“小何”。
2.
何这个姓不算太稀有,撒贝宁只惦记了两天就把它放到记忆深处了。等他正式进入央视,才知道那人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
3.
他本以为再也没有认识的机会,但没过多久,湖南台有个年轻主持人名声鹊起,所主持的节目收视率也是风一样地飙升,他在后台准备时,经常听到旁人在讨论。
“小何嘛,以前还给他画过妆呢,是个好孩子,这么看来离开也挺好的。”
化妆姐姐的话让他想起几年前的惊鸿一瞥。撒贝宁回去后打开了电视,跳转到湖南卫视,正巧遇见一张熟悉的脸庞,身上印了两个大字。
何炅。
4.
所以小何就是何炅。这次撒贝宁记住了。
5.
2004年。
金鹰节的后台,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对于何炅而言是真正的初识。他虽离开央视,好性格带来的人缘还在,偶尔飞北京聚会时,他们总会提到一个新的名字,撒贝宁。
“他很有天赋,又充满着热爱,简直是个天生的主持人,”昔日的搭档拍着他的肩膀,“有机会真想让你们俩认识一下,都是年轻人。”
对于撒贝宁而言这自然不算初识。但那时候人太多,何炅根本没有看见他,他也懒得提起,像是主动攀话一样。
于是他们只是看向对方,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是何炅。”
“您好,撒贝宁。”
他们的手只是短暂相握了一下,连体温都来不及交换便分开,而后擦肩而过,涌入另一群人海中。
灯影间,撒贝宁无意中回了下头,发现何炅在远处与众多人欢笑交谈着,离得太远。他的身影看不真切了。
然后他想起来,他们还没有交换过一个联系方式。
6.
快乐大本营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国民级综艺,何炅这个名字也越来越多被提起。
无数人说他离开央视是个正确选择,撒贝宁每每听到这话,心里总有块疙瘩。他心里总有种傲气,觉得做主持人,自然是要以主持严肃正式的大型场合或节目为目标,以设备最齐全,要求最严格,门槛最高的央视为目标。
即使是少儿频道,主持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分明已经成功站在了主持人的最高起点,却自甘堕落地放弃,转去地方台做一个娱乐综艺的主持,在舞台上讲些无聊的笑话逗观众笑,笑过后一地鸡毛,什么也没留下。
或许这是种越俎代庖的恨铁不成钢。撒贝宁自己嗤了声,低头继续看台本了。点头之交而已,他怎么有心思操心别人呢。
7.
2012年。
撒贝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一番局面。他对何炅总有些不忿,却也欣赏他的能力,并没有真的把他当做敌人。
但他就是没来由的冲动。看着何炅面带微笑,一次次将话题不动声色地拉回来,更显得挖坑的他像带着刺一般幼稚,令他更不服气。
每次他刚扔出一把锐利的剑,心中便暗叫后悔,等着何炅四两拨千斤地给了个台阶下时也就自然地顺着接下梗,不知哪来的默契一唱一和,现场便又变得其乐融融,只他一人暗暗想着别再干这样的蠢事,结果时候一到,又开始了。
主持人的良好素养让他们不至于太过失态,将金鹰节顺利主持完。下了台,他看见何炅的笑都收敛几分,面上是遮不住的疲惫。
他想道歉,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是有意针对你,只是控制不住?北大的高材生,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等他回过神,何炅已经离开了。
8.
那会他还没有放弃微博。看到何炅发了他二人的照片,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摁下了转发键。
这好像成为了二人的一个心照不宣,谁都把这段莫名的小小的不愉快忘记了。
9.
2013年。
“所以撒老师想邀请谁来做嘉宾主持呢?”
何炅。
这是撒贝宁第一个想到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惊诧了一下。
那就何炅吧。
但是单请何炅,他自己那道小坎还有点过不去。或许是心里还有点后怕,怕重蹈金鹰节的覆辙,便顺带着邀请上了谢娜。
三个歌手初当主持,配合地十分乱七八糟,给节目增添许多笑点。撒贝宁在一旁看着观众笑得合不拢嘴,又想起就在几分前,何炅在他话音刚落,便自然接上了他未竟却不打算自己继续说的话。
哪怕是最火药味的金鹰节,何炅的接话也让他无比舒适。
他期待着何炅更多次的救场。但是谢娜在,何炅的重心不止有他一个了。于是他只好忍住挖坑的冲动,即使偶有放飞,也立即自己补上。
“撒贝宁老师这次主持风格很平和嘛。”
何炅在后台半调侃地讲了一句,是带着明显分寸感的玩笑。他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却仍生疏地叫他的全名。
10.
撒贝宁有时候想,自己三番五次给何炅挖坑,是不是也想坏心思地看看这个处事不惊的老好人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某一刻?
11.
2014年。
机会来了。
一根筷子引发的惨案。
撒贝宁这辈子都忘不掉何炅控制不住的震惊的表情。
有点爽,也有点心虚。
然后他被领导狠狠骂了一通。
12.
或许是愿望达成,撒贝宁再面对何炅的时候不再针锋相对。他们可以在台上谈笑风生地主持几个小时,你来我往,配合绝佳。但下了台,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这么一个默契搭档自然是好事,但没有,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13.
撒贝宁以为他和何炅可能就这么做一对相识而不熟识的拍档一辈子。路上遇到也只是点个头,然后各自隐入人海中。
14.
2016年。
这是个奇迹的年份。
《明星大侦探》让他对何炅有了全新的认识。
一个不仅仅是温柔体贴的代名词,不仅仅是云淡风轻的靠谱前辈,不仅仅是永远在圆场的好脾气主持人的何炅。
他对着摄像头大飙野兽派演技,瞪大眼睛扮着可爱小幺,配合着ABC的人设咬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弄着一头卷假发表情夸张地大喊。
然后无数次地不经意间触碰他。
好奇怪。撒贝宁想,我怎么一点也不反感,我可是以前连碰一下手都要躲开的人。
在碰触的地方,像有电流轻轻流过,麻麻痒痒的,从肩膀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呢。
15.
直到收官派对上,撒贝宁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是心动。
他看着手中的花式虐狗奖,情不自禁地搂住身旁惊愣着的搭档,何炅的半个身体靠在他左肩上,他仿佛能听到从另一句身体里传来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得他心慌。
16.
人的一瞬间会经历很多次心动,但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这么遗憾。
他已经成婚小半年了,并且他深爱着他的妻子。
17.
撒贝宁也说不清这种感情。他不似爱情一般热烈,只在某一瞬间在当事人的心中掀起一点涟漪,而后归于平静。但后劲更足,在不经意间,被思绪推上岸边,便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
或许他们是天生合拍的知己。知己,对另一个人的了解像对自己一样,就像何炅知道他有一阵子把自己安排得很忙,没照顾好自己导致膝盖受伤;就像何炅明白已婚的他对所有女玩家的“调戏”只是戏精附身,在每次他故作猥琐的撩妹后总是夸张地作呕,把现场本就几乎没有的暧昧打散地干干净净。
就像他知道何炅也是个戏可多的主,于是配合着他打闹被年龄只比他俩一半大点的小朋友们集体翻白眼嫌弃;他明白何炅无意识地依赖着肢体接触,便主动在他拥上来时将他的后背紧紧揽住,任凭他的腿挂在自己身上。
高山流水觅知音。
18.
2017年。
2018年。
2019年。
2020年。
2021年。
夜深人静时喜欢胡思的时刻。他会偶尔幻想。如果早一些认识这个真实的何炅,他更年轻,还没有遇到妻子,会不会将这份知音之情变得更浓烈更奔放,更接近那一刻的心悸。
“还有一种情感,叫理解,叫知音,叫俞伯牙和钟子期。”
这句话掷地有声,是讲给质疑他们的鸥冒险,是讲给何猜想,更是讲给他自己。
讲给撒贝宁自己。
19.
心动只是一瞬间,爱情却是一段长久的感情。前者只是后者的必要条件之一。
但爱有很多种。
知己的爱也算爱。他爱何炅,想要分担他的压力,倾听他的痛苦,在对方的日常生活中留下更深的痕迹。
于是在这种意识的主导下,双北的糖分一季季高歌猛进,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控诉着这对狗男男的不干人事。
20.
撒贝宁顺理成章地觉得,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21.
他们可以录制明侦到六七十,临近退休,两个老人家到时候真的是互相搀扶,不能像现在这样跑上跑下,精力也没那么充沛,只是思维还一样敏捷。或许撒侦探依然分析了整个作案过程然后成功跑偏。或许何侦探依然在没有关键证据的情况下凭借蛛丝马迹找到真凶。
然后在结束录制的夜晚,两个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去吃火锅。
22.
通知发到手机上时,撒贝宁一天没有回消息。
但这不能改变既定的现实。这个他第一个常驻的综艺,一个从头到尾从不缺席的综艺,一个和何炅一起看着他慢慢成长的综艺。
他要离开它了。
整整六年。当撒贝宁盯着何美男眼角藏不住的细纹和明显疲惫的脸庞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在这个节目里走过整整六年了。
他从恰好迈入四十大关到四十又五,何炅也从四十出头走向了近知天命的年岁。
于是万水千山的面前又有数不尽的山和水,这次他只能放开手,让何炅回到熟悉的角色,一个人摸索着跋涉,而他转身离开,回到他们相遇时的距离。
一个央视今日说法栏目主持人,和一个娱乐圈综艺主持人。
23.
他和何炅的联系不可抗地减少了。
录制大侦探的时候还能聊两句,今天谁来了,找到了什么线索,化妆间的瓜子现在还没开封,顺带着寒暄了几句。撒贝宁恍惚间觉得自己只是一两期暂时缺席,总能回去的。
节目播出完,何炅便不再找他了。
撒贝宁也想搭话,可点开聊天记录,不知说什么好。北京到长沙,一千多公里,他呼出的一口热气,吹到长沙都变成了透心凉。犹豫了半小时,最后也只能颓废地放下手机。
24.
2022年10月。
撒贝宁偶然间看了眼日历,粗略地算了下,这才发现他和何炅已经一年多没有同台主持过了。
25.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1997年,他没有跟着工作人员离开,而是站在走廊上,等到演播厅的人都走完,只剩何炅刚脱完沉重的卡通衣服,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和主持资料。
他上了台,递给何炅一张纸巾。
“擦擦汗吧。”
年轻的何炅情绪都还挂在脸上,愣了一下后,面上挂起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啊同学。他说。我叫何炅,你叫什么呀。
我叫撒贝宁,是今天来参观的学生。撒贝宁回答道。
25.
撒贝宁觉得,自己和何炅的故事就像是一本有始无终的荒诞的书。
“所有故事情节的转折和结束都令人猝不及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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